杜甫五律《刘九法曹郑瑕丘石门宴集》读记

（小河西）

此诗作于开元后期，时杜甫居兖州。

刘法曹：兖州都督府法曹，名不详。瑕丘：瑕丘县。兖州都督府治所。郑瑕丘：瑕丘县令。【《元和郡县图志》卷10：“兖州，鲁郡，中都督府……武德五年讨平圆朗，改鲁郡置兖州。贞观十四年改置都督府……瑕丘县，上。”《唐六典》卷30：“中都督府……法曹参军事一人，从七品上。……诸州上县，令一人，从六品上。”】此时，杜甫父亲杜闲为兖州司马。石门：瑕丘城东泗河上的金口坝。【隋称“石堰”。《隋书-薛胄传》：“先是，兖州城东沂、泗二水合而南流，泛滥大泽中，胄遂积石堰之，使决令西注，陂泽尽为良田。又通转运，利尽淮海，百姓赖之，号为薛公丰兖渠。”丰兖渠自东向西流经兖州城南。唐称“石床”或“石门”。唐吴融诗《题兖州泗河中石床》有题注：“李白、杜甫皆此饮咏。”石门西去瑕丘城四里，南去尧祠四里。】

刘九法曹郑瑕丘石门宴集（杜甫）

秋水清无底，萧然静客心。掾曹乘逸兴，鞍马到荒林。

能吏逢联璧，华筵直一金。晚来横吹好，泓下亦龙吟。

【注释】萧然：萧洒；悠闲。《抱朴子-刺骄》（东晋-葛洪）：“高蹈独往，萧然自得。”《五柳先生传》（东晋-陶潜）：“环堵萧然，不蔽风日。”

掾曹：州府诸曹参军。《句》（唐-张籍）：“韩官迁掾曹，子随至荆门。”《旧唐书-韩愈传》：“量移江陵府掾曹。”逸兴：放纵或豪放的意兴。《和许给事中直夜简诸公》（唐-张九龄）：“逸兴乘高阁，雄飞在禁林。”《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》（李白）：“俱怀逸兴壮思飞，欲上青天览明月。”

能吏：能干之吏。《汉书-张敞传》：“上以问萧望之，望之以为敞能吏。”《奉酬睢阳李太守》（唐-高适）：“讼简知能吏，刑宽察要囚。”联璧：珠联璧合。喻二美或众美毕集。《汉书-律历志上》：“日月如合璧，五星如连珠。”《世说新语-容止》（南朝宋-刘义庆）：“潘安仁、夏侯湛并有美容，喜同行，时人谓之连璧。”

一金：很多钱；很少钱。《史记-郦生陆贾列传》正义：“汉制：一金值千贯。”《代贫贱苦愁行》（南朝宋-鲍照）：“或以一金恨，便成百年隙。”《送惠师》（唐-韩愈）：“囊无一金资，翻谓富者贫。”

横吹：横笛。《古今乐录》：“横吹，羌乐也。”《日出东南隅行》（梁-萧子显）：“横吹龙钟管，奏鼓象牙箫。”

泓：潭、塘、湖。《说剑》（唐-元稹）：“留斩泓下蛟，莫试街中狗。”龙吟：形容水、风、笛之音。《长笛赋》（汉-马融）：“近世双笛从羌起，羌人伐竹未及已。龙鸣水中不见己，截竹吹之声相似。”《咏竹》（梁-刘孝先）：“谁能制长笛，当为吐龙吟。”《风》（唐-李峤）：“带花疑凤舞，向竹似龙吟。”

【大意】清澈秋水深不见底，悠闲潇洒静人身心。（宴集之地。）刘法曹乘着兴致，骑马来到荒野树林。两位能吏珠联璧合，豪华宴席价贵如金。夜幕下传来悠扬的笛音，像是从深潭水下传来的龙音。

【诗意串述】此诗记录一次饮宴集会。前二联写集宴环境。宴会地点在瑕丘城东石门附近。参加人员有兖州都督府法曹刘九，瑕丘县令郑某及作者。他们“鞍马”到石门附近。在泗水河边一个林木茂盛的地方找到一个农家乐。此处潭水清澈无底，空气清新，负离子特别充足，让人感到身心俱爽。后二联写宴集豪华。二人本就干练，一起安排聚餐配合默契，犹如珠联璧合。一会儿就张罗了一桌相当豪奢的集宴。杜甫没说华筵中有啥野味、河鲜或名酒。杜甫也许都不记得了。他记得的是深不见底而又清澈的潭水，新鲜的空气，还有夜幕降临后传来的笛音。那悠扬的声音，好似从潭水深处传来，如天籁一般让人难忘。看来这次集宴不仅环境幽美，价值不菲，也相当有文化够层次。诗中隐含了对二位掾曹的夸赞。

【参考文献】徐本立《李白山东寓家兖州考》《中国李白研究》（1994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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